星空故事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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欺我上瘾的他,有天却跟我说:我知道错了,别丢下我好不好?

01

凌晨一点。

他们的第三个结婚纪念日,郁鸿景再一次错过了。

任汀怡红着眼凝着刚从外面回来的男人,毫无预兆地挥手。

“啪”的一声,男人干净俊逸的脸隐隐浮起红润的指印。

郁鸿景看着她的目光阴郁沉怒,“大晚上的发什么疯?”

她却忽然踮起脚,吻住了他。

他不为所动,任汀怡放开他,声音清浅,“我们就到这里吧。”

郁鸿景深沉的眼眸倏地眯起,语气危险,“什么意思?”

她仰起头,“我们离婚。”

“离婚?”郁鸿景漆黑如墨的眸锁定她的脸,嘴角勾起冷笑,“你舍得?”

任汀怡垂了眸,“我一直以为,只要足够努力,终有一天你会爱上我,可我忘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。”

“你一定烦透了吧,被我缠了这么久。”她苦笑,表情越发落寞,“对不起,以后再也不会了,离婚协议书……我会签好,你抽时间跟我去办完手续吧。”

说完,她默然转身,提步回房。

才走两步,手腕骤然被扣住,任汀怡整个人被一阵劲力扔到旁边的沙发上。

挺拔伟岸的身躯瞬间压了下来,郁鸿景脸色阴沉的可怖。

他钳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正视他,“想结婚就结婚,想离婚就离婚,任汀怡,到底是什么给了你错觉,认为我是你可以招之则来,挥之则去的人,嗯?”

任汀怡敛着眸,声音有一丝颤抖,“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?我不过是成全你。”

离婚了,他才能光明正大地去找那个女人,不是吗?

“成全?”郁鸿景钳着她下巴的力道越发的大,声音说不出是嘲讽还是沉怒,“像你这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女人,也会主动去成全别人?”

任汀怡忽地一怔。

忘了,在他的心里,她一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。

她自嘲一笑,“坏事做多了,偶尔想做回好人,不行么?”

“你逼我跟你结婚的时候,为什么不做个好人,你逼念秀自杀的时候,又为什么不做个好人,现在想要做好人,太迟了!”郁鸿景冷笑,“怎么,才三年你就受不了了吗?任汀怡,我以为你早就做好痛苦一生的准备了,人总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!”

任汀怡的心如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痛着,咬紧了唇反驳,“要我说多少遍,她自杀,跟我没有关系!”

“到现在还嘴硬?”郁鸿景紧紧地掐着她的下巴,“我亲耳听见你让她去死,亲眼看见她被你推下楼,你还要狡辩什么?错了就是错了,你敢做为什么不敢认?”

她的眼睛更红了,“是啊,我错了,我做的最错的事,就是和你结婚——”

如果,她早知道他有喜欢的人,她就是再喜欢他,也绝对不会靠近他,更别谈三年前发生的一切……

“很好。”郁鸿景死死盯着她,幽深的眸翻涌着波涛巨浪,怒气冲天,“既然错了,那就错到底,我们谁也别放过谁!”

余音未了,他的唇牢牢堵住了她即将出口的尖叫……

02

一夜纠缠。

晨光和煦,任汀怡徐徐睁开眼眸,眼前放大的俊颜让她有几秒的呆愣。

一夜疯狂的记忆缓慢回笼,她骤然坐了起来。

身侧的男人在她坐起的瞬间也睁开了黑眸,他凝了她一眼,冷漠起身,当着她的面换了身衣服便出了房门。

任汀怡一直僵硬着身体,直到他离开房间,整个人才瘫软下来。

不知坐了多久,她抓了抓头发,下床。

洗漱完,刚穿好衣服,门口传来异动,她侧头看去。

郁鸿景站在门口,淡漠开口:“早餐做好了,下来吃。”

在他即将转身离开之际,任汀怡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:“昨晚,为什么?”

三年来他就没碰过她一次,为什么昨晚……

她没想明白,昨晚她跟他说离婚,他不应该高兴么,怎么会气得跟她……

郁鸿景抬眸看她,“任汀怡,有些事一旦开始就不可能结束,你之前死活缠着我,往后我也不会放过你,痛苦也好折磨也罢,我们就该这么纠缠一辈子。”

任汀怡沉默。

郁鸿景驾车离开别墅后,她才从楼上下来,随意用了几口早餐,然后拿了手提包,跟正在收拾的赵姨说:“赵姨,我有事要出去,晚上不用准备我的晚餐。”

赵姨放下手中的东西,忙问:“夫人今天有约?”

任汀怡笑了下,“没有,只是太久没回家了,想回去一趟。”

夫人跟先生的关系一直不太融洽,赵姨看在眼里,只柔声说了句,“好的,夫人路上小心。”

离开别墅后,任汀怡打车去了趟医院,挂了妇科——她好朋友康宜的号。

康宜穿着一身白大褂,凝向任汀怡的目光温柔而沉静,甚至还带了抹隐隐的悲伤,“是不是……哪里不舒服?”

任汀怡没留意她眼中异样,咳一声,脸颊两侧泛着可疑的红晕,“就是,咳,那个很痛。”

“那个?”康宜愣了下,很快就意会她的意思,“你们和好了?”

身为好友,自然知道他们夫妻之间的僵局。

任汀怡无奈地笑了笑,“没有。”

康宜眸中溢满了疼惜,一瞬又恢复如初,“我先给你检查一下伤口。”

看完伤口,康宜眉头紧皱,声音带了几分愤怒,“郁鸿景也太不是东西了,他把你当什么了!”

任汀怡安静地垂着头,没有说话。

康宜恨铁不成钢,又想到了什么似的,把情绪都收敛好了,给她开了点药,并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。任汀怡都乖巧地点头应好。

看诊结束后,康宜犹豫再三,最后还是拿出一份检查报告,递给她,“你的检查报告出来了。”

上周,任汀怡突感身体不适,所以来做了个全身检查。

任汀怡愣了下,接过报告,刚要细看,便听到康宜哑了的声音响起。

“是血癌,晚期了……”

……

任汀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科室里走出来,又去了病房的。

她望着在病床上躺了三年的男人,空洞了许久的眼眸,终于还是溢出了眼泪,无声无息。

床上的男人,是她的公公——郁鸿景的父亲。

会嫁给郁鸿景,全是因为三年前郁爸爸对她说:“丫头,鸿景他喜欢你,只是他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心,你给他一点时间,他会明白的。”

那时的她只觉得迷茫,却又忍不住心生期待,“真的吗?郁叔叔,您真的认为鸿景喜欢我?”

“嗯,郁叔叔保证,别犹豫,时间会帮你们看清一切的。他很快会跟你求婚的,”

因为那句求婚,于是她日夜等待,等真的跟他步入婚姻殿堂之后,她才惊觉,事情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……

任汀怡抬手擦干了眼泪,走过来,坐在了病床旁,一如既往的帮着他按摩。

“爸,我来看您了。”

她絮絮叨叨的跟他说着话:“爸,鸿景他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子……而我,我虽然总是等不到他回家,但真的好喜欢他,我想再等一等的,也许能感动他,但……”

说到这时,她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。

“但是爸,我快死了……”

再也没有时间等他回家,等他爱上她了……

03

任汀怡回了自己的家。

她自幼父母离异,十岁后没再见过父亲,母亲也在她结婚的第二年,车祸去世。

结婚后,她表弟来这边上学,房子便暂时给他住。

现在是上课时间,他不在。

把手提包放在桌子上,她回到自己的房间,躺在床上休息。

等任汀怡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傍晚了。

她走出客厅,正好看到表弟阿益捧着一盘冒着热气的糖醋排骨,从厨房走了出来。

他咧嘴笑道:“姐,醒了,正好开饭了。”

任汀怡笑了,刚想说话,脑袋却一阵晕眩,她不可控地往后退了几步,鼻血流了下来,她赶忙拿纸巾捂着。

“姐,你怎么了?”阿益慌忙把菜放到一旁,“怎么流鼻血了?”

任汀怡忍着不适,拿纸巾擦掉血,柔声道:“没事,最近有点上火。”

像小时候一样,她掐了掐阿益俊逸干净的脸,“我一会还要参加朋友的生日会,就不陪你吃晚餐了。”

阿益默然凝视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,目光幽然。

任汀怡回房,把药吃了,然后坐在梳妆台前,她看着镜子里惨白着脸的女人良久,才收敛了情绪,化了个淡妆。

她穿上礼服,拿着包出门了。

阿益站在窗前,望着任汀怡离开的背影,沉默良久,最终拿出手机,拨了号。

电话响了一下就接通了。

“姐夫,姐的身体好像不太舒服……”

……

任汀怡到达宴会地点时,会场内已经聚集很多商圈大腕及娱乐名人。

今天宴会的主角叫梁永,梁氏集团总裁,也是任汀怡大学的同校师兄。

任汀怡笑意轻盈地打招呼,“师兄,好久不见,还是那么帅气。”

梁永温和一笑,“总算把你给等来了。”

才叙旧几句,就有源源不断的客人走来,梁永有些头疼,只能道:“抱歉汀怡,你先吃点东西,我一会再来找你。”

“好,你先忙。”

任汀怡走到一旁的点心区,脑袋又开始犯晕,她缓了缓,在服务员那拿了杯饮料,浅抿一口。

“汀怡,”一道女声在任汀怡身后响起,“好巧啊。”

听到这声音,任汀怡身体徒然一僵,眼中闪过冷意,她攥紧了手,缓慢转身,目光淡淡的落在甘念秀身上。

甘念秀拿着酒杯,笑吟吟地站在她面前,“怎么,一年不见,忘记老朋友了?”

“老朋友?”任汀怡冷笑,声音淡漠,“厚颜无耻这个词,你真的发挥得淋漓尽致。”

“你……”无意间掠过门口那道身影,甘念秀的目光微闪,忽然后退了一步,颤音道:“你,你还想再推我一次么?”

任汀怡冷冷地盯着她,毫不客气的反击,“那次怎么没把你摔死呢?”

“砰”一声。

玻璃杯落地的声音,玻璃渣在甘念秀周围散落一地,她受惊地捂着胸口,泪沿着眼角蜿蜒而下,神色凄楚。

“鸿景,她,她……”

一阵劲力撞来,任汀怡本就虚弱,直接被撞倒在地上,手心擦在玻璃渣上,她疼得眉头直皱,低头看去,血流了出来……

04

郁鸿景却将安然无恙的甘念秀圈入怀中,柔声安慰,“别怕,我在这。”

郁鸿景脸色阴郁得可怕,冰冷的目光让任汀怡早已麻木的心,再次生出撕裂般的疼痛。

“连一个病人都不肯放过,”他的话仿佛萃了针,一字一句,准确无误地全数刺进她的心脏,“任汀怡,你简直丧心病狂!”

脑袋的晕眩再次袭来,任汀怡低下头,紧紧咬着嘴唇,长发垂落掩去她所有的痛楚。

“连一个病人都放过。”

“你简直丧心病狂!”

……

那人冷冰冰的质问,在任汀怡脑海里不停回旋,一遍又一遍,宛如凌迟,几乎压的她喘不过气来。

“我没有。”她艰难的站起身,努力保持着正常的模样,手掌收拢,扎进掌心的玻璃渣完全没入血肉中,她站的笔直,手背在身后看着他,“郁鸿景,我再说一遍,没有做过的事情,我不会认。”

甘念秀泪花落的更急切。

四周的人慢慢围了过来,听到郁鸿景的质问,下意识认为是任汀怡欺负了他怀里的女人,人们天生同情弱者,何况甘念秀长得娇弱美丽,白净的脸上还挂着两行凄泪,不由得开始对任汀怡指指点点。

郁鸿景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肩膀,目光凝在任汀怡的身上,“不关你的事,是任汀怡做的不好。”

“汀怡,”梁永的声音突然传来,他拨开人群急步走到任汀怡身边,急切的问:“受伤了吗?”

他的视线一下落在她的手上,目光微沉,拉着她的胳膊道:“真受伤了,我带你去包扎。”

头很晕,任汀怡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,身子一晃一晃的跟着梁永走。

郁鸿景这才看见她手心的那抹红艳,眉一下拧了起来,等视线触及她臂上的那只手时,怒气骤起。

“等一下。”郁鸿景蓦然出声,“任汀怡,你还没有道歉。”

脚步一顿,任汀怡长睫轻颤,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她侧身望向他,又瞧了瞧他怀里楚楚可怜的女人,“是我错了,对不起……”

她的声音很轻很轻,轻得仿佛只要有一丝的风吹草动,都会消失不见。

郁鸿景和梁永同时皱紧了眉头,甘念秀垂下眼帘,敛着得意的笑意。

任汀怡拉下梁永的手,冲他笑了下,“师兄,我没事,今天真不好意思,祝你生日快乐,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
“汀怡……”

她不再理会场内任何人的目光,拖着一身的疲惫,挺直腰杆,一步一步,走出了会场。

任汀怡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,视线模糊间,白炽的光直射而来,迎面驶来一辆车。

她头晕目眩,根本来不及反应,而司机惶恐地睁大了眼瞳,紧接着便响起了刺耳的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……

最后关头,司机刹住了车。

任汀怡瘫倒在地,除了膝盖摔在地上破了皮,其他的并未受多大的伤。

司机再三道歉说要送她去医院,任汀怡仿佛听见了催命魔咒一般,跌跌撞撞的起身,跑掉了。

不知走了多久,她实在撑不住了,打了车回家。

那天宴会过后,任汀怡留在家里住了几天,郁鸿景离开后也没有再来找过她。

在家用过午餐后,任汀怡去医院拿了点药。康宜在她离开诊室前,握着她的手,极力劝说,“汀怡,住院治疗吧,求求你了,好吗?”

任汀怡抽出手,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背,“小宜,我不想在病床上过仅剩的日子。”

康宜红了眼,却又不知该如何接话。

任汀怡道:“答应我,不要告诉鸿景。”

“为什么?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让他陪着你吗?”

“小宜,他是我最爱的人,”任汀怡半敛着眼眸,声音有些不真切,“我怎么舍得让他难过……”

即便,他很有可能不会为她难过。

离开诊室后,任汀怡直接朝郁父的病房走去。

才走到门口,她便看到里面挤了一堆医护人员,任汀怡愣了下,心头一紧,快步走了进去,“爸……”

05

接到电话时,郁鸿景正在公司开项目会议。

听清电话里的声音后,他先是一愣,下一秒直接站起来冲出了会议室,留下一室面面相觑的下属,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
郁父醒了。

郁鸿景来到病房时,病房内只有郁父郁母,任汀怡刚好出去打水了。

缓步走到床边,郁鸿景凝着床上的父亲,良久才轻声唤出,“爸。”

沉睡三年,一朝醒来,对一直等待的人来说,是失而复得的幸福。

郁父安抚好郁母,一家人聊了一下他错失的三年里,家里的变化。

“一眨眼都过去那么久了。”郁父感慨,目光落在郁鸿景身上,又问:“你和汀怡结婚也有三年了,有孩子了吗?”

郁鸿景没什么表情,淡声回了句:“没有。”

郁父眉目一皱,“都结婚那么久了,怎么还没小孩?”

郁鸿景冷着脸吐了一句:“我们不要小孩。”

郁父怒气渐升,“三年了你还对那个女人不死心是吗?我不管你和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现在、立刻、马上给我断了!”

命令式的语气刺激了郁鸿景内心的反骨,他沉着脸,“如果我说不呢?”

“混账!”郁父一掌拍在桌面上,气急败坏,“你这样做,让汀怡怎么想?”

郁鸿景一点也没有退却,“她是你们塞给我的,她要怎么想都与我无关。”

郁父气的脸色铁青,他指着郁鸿景,大声质问:“你敢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汀怡?结婚只是因为我们逼你?”

“不然呢?”郁鸿景冷笑,“难道我会喜欢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?”

郁父气极,随手抄起桌面上的杯子朝郁鸿景扔了过去,郁鸿景挺直腰杆没有闪躲,在郁母还没反应过来之前,他的额头已经渗出鲜艳的血色。

郁鸿景敛着眸,神色冷漠,“公司还有事,我先走了。”

一转身,他便看见了站在门口,抱着水壶脸色苍白的任汀怡……

男人身形一顿,幽深的目光骤暗。

“疼吗?”任汀怡抱着水壶的手极力收紧,掩去眼底的万千悲凉,空出一手拉住他的大掌,“我们去上药。”

“不需要。”郁鸿景用力甩开她的手,目光冷冽。

他提步要走,错身掠过之际,任汀怡轻声落下一句:“对不起,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为难了。”

郁鸿景却没停下,她只听见他冷冷的呵了一声,也不知道在嘲讽什么。

任汀怡咬着唇,深深的呼了口气,进了病房。

安抚好郁父郁母,任汀怡离开医院,她拿出手机,发了一条短信。

“他受伤了,帮他上点药吧。”

收件人,甘念秀。

如果非她不可,如果他只想要她。

那就这样吧,他幸福就好……

她到家没多久,郁鸿景怒气冲冲从外面回来,又莫名其妙地对她发了一顿脾气。

任汀怡的头隐隐作痛,她忍下所有的不适,耐心道:“对不起,下次不会了。”

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,郁鸿景突然有点看不懂她,他审视的目光锁定她白净的脸,“你怎么了?”

任汀怡笑着摇摇头,语气柔和,“鸿景,我们不吵了,好不好?”

“我知道,在你心里我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,就当是我错了,你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好吗?”

郁鸿景慢慢平静下来,眸光意味不明地凝着她,“你又想干什么?”

她笑,“我们做个约定吧,以半年为期,我们做一对正常的夫妻,我会努力成为你心中想要的那种善良女孩,而你,如果有什么想要做的事,都告诉我,我会竭尽全力帮你完成。”

郁鸿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很久,那双深沉的眸,似要看透她的所有伪装。

“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?”

她耸耸肩,“我只是,想让我们拥有一段幸福美满的生活。”

“别做这种异想天开的梦了。”他的声音很凉很凉,“就你这种人,怎么有资格拥有幸福?”

任汀怡的笑容僵在唇上。

跟三年来无数个日夜一样,她望着他决然离开的背影,没有丝毫的留恋……

……

一连几天,郁鸿景都没有回家,期间,任汀怡抽空去医院做了一次身体检查。

周末,用完午餐后,任汀怡接到康宜的电话。

“汀怡,来医院一趟。”

想起最近越来越差的身体状况,任汀怡默了一会,才轻轻应了一声。

去了医院,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,才提步进了康宜的办公室。

跟康宜谈完后,任汀怡将检查报告塞进包包里,调整面部表情,这才走出医院。而康宜的话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旋着。

“癌细胞扩散,你的病情加重了。”

“可能,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……”

06

回去的路上,任汀怡意外地接到甘念秀的电话,她几乎没有犹豫,便应了声,“好。”

来到约定好的地点——郁鸿景帮甘念秀租的公寓。

甘念秀穿着家居服,悠闲地给任汀怡倒了杯茶。

任汀怡没动,“找我什么事?”

甘念秀放下茶壶,淡笑道:“我们之间,除了鸿景,还能说什么?”

任汀怡点着头,又问:“如果我成全你们,你能不能好好爱他?”

“你说什么?”甘念秀的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,她一把扯下自己的衣服,露出颈肩的部位。

上面布满了暧昧的印记。

任汀怡看着上面的吻痕,一时没了反应。

“看到了吗,这都是他留下的,对我,他总是很冲动……”

“够了。”任汀怡轻声呢喃。

“这就受不了了吗?”甘念秀看了一眼桌面亮起的手机屏幕,嘴角微勾,“任汀怡,三年前我用自己赌赢了鸿景的心,今天我们再来看看,在你死活缠了他三年后,他是选我,还是选你。”

话音刚落,她倏然拿起桌面的水果刀插进自己的腹部。

任汀怡霍然睁大了眼睛,浑身震住。

甘念秀白了一张脸,嘴角的笑却越发深了,她用染满鲜血的手握上任汀怡的,气息轻弱,“这次,我还赌我赢……”

“砰!”门被猛然撞开,有人冲了进来。

看到来人,甘念秀凝了任汀怡一眼,喊了声救命,便彻底晕了过去。

“任、汀、怡!”男人抱着甘念秀,双眸怒瞪着任汀怡:“念秀如果有事,我不会放过你!”

任汀怡静静地对上他的目光,没有说话。

从郁鸿景打电话叫救护车,一直到医护人员将甘念秀带上救护车,她始终一言不发。

等所有人都走了,屋内就剩下郁鸿景和任汀怡。

任汀怡看着地板上的那摊血,莫名觉得刺眼。

“不是我。”轻声扔下一句解释,她便转身离开。

闹剧看多了,让人厌烦。

他极力收敛了情绪,强迫性将她拖出房子让她去医院守着甘念秀赎罪,下了楼,刚走到小区门口,任汀怡突然用尽全力甩开了他的手,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跑出,门外,是一条马路。

急切的引擎声骤然靠近。

“砰!”

“任汀怡!

男人惊恐的声音震彻在整个车水马龙的街道上。

……

医院,手术室的门紧闭着。

郁鸿景怀里抱着任汀怡的手提包,失神地坐在椅子上,手指不可觉察的轻颤着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。

他立马站了起来,冲到医生面前,“她怎么样了?”

“抱歉,患者抢救无效,请节哀。”

“啪……”

任汀怡的手提包从郁鸿景的手中掉落在地,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。

“不可能!”郁鸿景突然激动地拽住了医生的衣领,大吼道:“不可能!”

“像她这样的祸害,怎么可能会死!”

医护人员纷纷上前想将他拉开,郁母也抹着眼泪哽咽道:“鸿景……鸿景,你冷静点。”

“她死了!”康宜看向郁鸿景,泪眼朦胧的眸中充斥着冰冷的恨意,“郁鸿景,她死了不是正好合了你的意?!”

“我说了她没有!”

郁鸿景的眼眸猩红,松开的手甚至颤抖不已。

康宜从未见过郁鸿景这么狼狈而强自镇定的一面,她呵了一声,“死了也好,反正也没多少时间活了。与其挣扎在病痛和你不知所谓的怨恨中,倒不如死了来得痛快。”

郁鸿景忽然抬眸,阴狠地盯着康宜,“你胡说什么?”

康宜凄怆冷笑,报复般将手中的检验报告狠狠地扔到他身上,纸张飘然落地。

“她得了血癌,晚期!今天不死,早晚也会死。”

“不,我不相信,我不相信!”

郁鸿景看着眼前的纸张嘶吼出声,猛然起身冲进了手术室。

手术室内,郁鸿景不停地摇晃着任汀怡的身体,“任汀怡,我知道你没死,别装了,快起来,起来!”

康宜跑过来抓住他的手,大声道:“你够了,你想让她走的不安心是不是!”

郁鸿景的情绪越来越激动,眼中猩红一片。“我说了她没有死,你让开!”

康宜给身旁的护士使了个眼色,护士点了点头,拿起针筒,趁乱在他肩膀上扎了一针镇静剂。

没过多久,郁鸿景彻底昏睡过去。

第二天下午,郁鸿景醒来后,四处寻找任汀怡,得到的只是一个被封存起来的骨灰盅。

葬礼在第三天举行。

等所有人离开后,墓地只剩下康宜一人。

脚步声从身后响起,康宜站直身体,看向来人,“你来干什么?”

郁鸿景神色萎靡的厉害,下巴上的青渣杂乱。他目光黯然地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,没有说话。

康宜冷笑一声:“就这样吧,你就怀着对任汀怡的悔恨,和那个女人去过一辈子……”

灰蒙蒙的天空,墓地里一片寂寥,郁鸿景独自一人站在墓碑前。

他凝着墓碑上,照片中任汀怡的笑脸,脑海里不停回想着康宜临走前说的话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突然呢喃出一句——

“你不可能会死,我会找到你的。”

07

葬礼过后,郁鸿景看见了任汀怡放在书房的,那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,紧接着又是一场大醉,浑浑噩噩几天,才勉强打起精神。

他固执地认为任汀怡没有死,让人到医院去查。

康宜那番话也让他产生了怀疑,他找了专业人士去查三年前和三年后发生的两起事故,以及甘念秀曾经说的点点滴滴。

任汀怡临死前拿着的手提包里,除了一些日常用品和体检报告外,还有一支录音笔。

郁鸿景看着这些东西,心在隐隐作痛。

他拿起录音笔,按了开关键。

“咳……鸿景,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突然要录音吧,嗯,本来是想录像的,但想到你大概也没那么想看到我,还是算了。”

熟悉的声音让郁鸿景一瞬便红了眼睛,他蓦然关了录音笔,紧紧捏在手中抵着微颤的唇,没有勇气再继续往下听。

手机震动,他接通电话。

秘书道:“郁总,据调查,三年前那起事故现场只有任小姐和甘小姐,周围也没有监控,而且时间也过去三年了,现在无从查起。至于这次发生的事故,事发在甘小姐家中,甘小姐的邻居偶然目睹了事情发生的一部分经过。”

“户主当时在阳台上浇花,正好看见任小姐来到甘小姐家中。她们还聊了好一会,但那把刀究竟是谁拿起的,距离太远,他并没有看清。”

“我们查了任小姐的通讯记录,最后一通电话是甘小姐打给她的。”

任汀怡的手机在车祸现场摔了个粉碎,只能通过手机号去查询她之前的通讯记录。

他一直以为是任汀怡主动找甘念秀的麻烦,而那通电话却是由甘念秀打出。郁鸿景拿手机的指节慢慢收紧。

“医院那边?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,才轻声回答:“郁总……医院所有证据都显示,任小姐确实已经死了。”

“闭嘴,继续给我查!”

郁鸿景愤怒地将手机摔到地板上,死死地捏着录音笔,颓废地坐在沙发上,“汀怡,你到底在哪?”

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死,他从来喜欢的人都是她,只是……

只是他以为她变了,变得心狠手辣,所以他才不想靠近她,也不想她一错再错,索性护着甘念秀罢了。

……

一连半个月,郁鸿景像疯了一样在找任汀怡,可惜什么都没找到。身边的人不停地提醒他说任汀怡已经死了,不会再回来了,但他置若罔闻,依然固执己见。

他将任汀怡的遗物看了一遍又一遍,却始终没有勇气听那支录音笔。直到那天,下面的人说,他们找到了任汀怡从冷藏室被推去火化的一段视频,他才彻底心死。

“我找不到你了,汀怡……”

他的声音无比的沙哑,颤抖着指尖,缓慢拿起录音笔,顿了一会,他才按下开关。

任汀怡的声音很轻很温柔。

“鸿景,我,我出事了,我得了血癌,晚期了……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能陪你了,但我在我离开前,我一定会找一个人陪在你身边。”

“康宜又劝我去住院,但是我没有答应,听说化疗很痛,你也知道,我一直很怕痛,反正也活不成了,我不想躺在病床上,身上插满管子地死去,那样好丑啊……”

“我想用半年时间和你做一对正常夫妻,意料之中,你拒绝了。也是,你那么喜欢甘念秀,怎么舍得让她难过……”

……

录音听到一半,郁鸿景捂着脸隐忍大哭,无数的愧疚与悔恨几乎要将他溺死,“任汀怡,任汀怡……”

最后一段录音很长,开始有听到车辆的喇叭声,大概是在路边开始录的。

“甘念秀约了我见面,不知道这次她要说什么,我以前一直觉得她配不上你,所以不想让你们在一起,但如果你真的那么爱她,而且非她不可,那……那我会成全你们,只要你能幸福就好。”

录音到这,一阵沉默过后,便是一声拉链的声音。

不知沉静了多久,就在郁鸿景以为录音已经结束的时候,录音笔突然传来两人对话的声音。

“来了?”

“找我什么事?”

……

“这就受不了了?任汀怡,三年前我用自己赌赢了鸿景的心,今天我们再来看看,在你死活缠了他三年后,他是选我还是选你。”

“这次,我还赌我赢……”

录音一直到车祸发生后,许是落地时碰到开关键,才停了。

医院病房。

甘念秀靠坐在病床上,神色悠然,那晚过后她便一直住在高级病房,也识趣的没打扰过郁鸿景,她拿着手机,笑意绵绵的看着页面上的一篇报道——

郁氏集团总裁——郁鸿景之妻车祸身亡。

“砰”的一声,病房的门突然被用力踹开。

甘念秀被吓了一跳,目光下意识看来人。

“鸿景。”脸上的惊吓变成欢喜,甘念秀柔弱的笑道:“你来了。”

悄然关上手机的屏幕,满心欢喜的她,根本没发现郁鸿景眼中的阴沉狠厉。

郁鸿景走到床边,眼睑淡淡抬起,似萃寒冰。

“为什么要陷害她?”

甘念秀被他冰冷的眼神盯得浑身一震,她迟疑开口,“鸿景,你在说什么?”

“三年前是你自己摔下去的。”

“三年后你再次故技重施,用自己的命去陷害她。”

甘念秀这才意识到不对劲,她赶忙坐直身体,拽住他的衣角,“鸿景,你听我说……”

郁鸿景用力甩开了她的手,她跌回床上,伤口处渗出浅淡的红。

“甘念秀,她受的苦,我会百倍千倍地还给你!”

08

甘念秀眼中突然噙满泪水,凄然的摇着头,“哈哈哈……鸿景,她死了,她已经死了,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个叫任汀怡的女人了!”

她笑出了眼泪,笑声癫狂而凄怆。

为了这么个精神病人,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了那么多苦,郁鸿景啊郁鸿景,你多可笑!

他带着一身孤寂落寞,离开了医院。

离开前,他特意找人把甘念秀送去郊外的精神病医院,没有他的授意,这一辈子她都别想再离开那里。

回到别墅后,他吩咐下面的人继续寻找任汀怡的消息。

他掉进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执念里。

无论如何,只要他没有看见她的尸体,只要她没有在他面前成为灰烬,他不会相信她死了的。

他将自己关进了他们的卧室当中,一夜沉沦,梦里他追逐她的背影,拼命叫喊,却始终唤不回她一个回眸。

“鸿景,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,我,我没有你聪明,你可要多担待啊。”

郁鸿景瘫坐在地上,缓缓伸出手想要触摸眼前的人儿,但半空却又顿住。

不能碰,一碰她就不在了。

缓慢从梦中醒来,他拍了拍作痛的脑袋。

“喝酒伤身,不是让你少喝酒吗?怎么又喝那么多?”

嗔怪的声音突然从一旁响起,郁鸿景迅速抬头望去。

“汀怡!”

他的目光骤亮,忍住晕眩,强行站起来,伸手想紧紧抱住她,“汀怡,你终于回……”

手才伸过去,任汀怡瞬间消失不见。

如泡沫般,转瞬即逝。

郁鸿景失魂地跌回地板上,目光再次空洞无光。

他扯了下衣领,随手拿起酒瓶,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,继续喝了起来。。

一杯接一杯,除了困到熬不下去睡着了,他基本都在机械化地喝酒。

直到彻底昏迷过去。

再次醒来,他在医院的病床上。医生说他喝酒喝到胃出血,已经做过手术了,不过还需要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。

郁母原本是要留下来照顾儿子的,但是郁鸿景不同意,倔不过他,最后只能请了护工照看。

郁父郁母离开后没多久。

郁鸿景却突然呢喃:“如果她最好的朋友身陷囹圄,一定会主动现身……”

郁鸿景身体痊愈出院后,动用手段把一名高危产妇难产身亡的罪名,全数安在了康宜的身上。

一时之间,康宜面临着医院的停职待查,以及病人家属的怨恨怒骂,一夜之间,她便从一位妇科专家,变成了人人喊杀喊打的庸医。

与此同时,阿益也忽然被学校以莫须有的罪名开除了。

出院后,郁鸿景总算回到公司。

开完早会,郁鸿景坐在办公室的皮椅上,神情冷淡。

“事情办的怎么样?”

秘书笔直地站在桌子前方,恭敬道:“阿益在上周已经被学校开除,康医生如今的处境……十分困难。”

“有汀怡的消息吗?”

秘书微微低下头,“还没有。”

郁鸿景眸色更深了些。

……

郁鸿景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耗在工作上,下班回家后又是新的一轮烂醉。

家里酒柜的酒在这段时间骤减了大半。

郁鸿景拿着两瓶烈酒,跌跌撞撞地上了楼。

回到卧室,郁鸿景身体一软,又瘫在了地板上。

09

郁鸿景再次清醒后,刺鼻的消毒水味,哽咽的抽泣声,令他缓缓睁开双眼。

看着头顶光亮的灯,郁鸿景有片刻的滞怔。

郁母抹着眼泪看向自己的儿子,郁父站在她旁边,脸上布满担忧,屋内还有秘书也在。

“鸿景,你总算醒了,你这孩子是不是要担心死我!”

郁鸿景慢慢回过神,他看了看四周,哑声问:“这是哪?”

“这里是医院,你发烧了躺了一整天了。”

郁鸿景挣扎坐了起来,“汀怡,汀怡……”

郁母连忙拉住他,“鸿景,你干什么?你身体还没好,不能下床!”

“不,妈,我得去找汀怡。”

郁鸿景甩开母亲的手,疯了一样要往外跑。

推开所有人的阻拦,郁鸿景跌跌撞撞的跑进了电梯,在所有人追上来之前关上了电梯的门。

电梯一路下到一楼,郁鸿景捂着胸口往外面走,刚跑出一段路,身后却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指引,他顿住肩步,缓缓转过身,朝电梯间望去。

就在他刚才乘坐的电梯旁边,另一台电梯的正在慢慢关上。

电梯内,郁鸿景魂牵梦萦了将近两个月的脸跃入眼帘,几乎让他忘了呼吸。

“汀怡,汀怡!”

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回跑,可还没跑电梯间,那台电梯已经闭门上行了。

“汀怡,别走,求你了,别留下我一个人。”

他冲到电梯前用力拍门,又疯狂按电梯键,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电梯上去了。

“在这里,快,拦住他。”

追随而来的郁父和医护人员将郁鸿景拦了下来,他拼命扎挣,凄吼道:“爸,她真的在里面,我看到她了!”

郁父闭上眼睛叹了口气,最终给医护人员使了个眼色。

当手臂传来针扎的刺痛,郁鸿景内心的绝望几乎要将他淹没至死。等他彻底昏迷过去,郁父让人将他带回了病房。

而此时,电梯上行至六楼,一男推着一女从电梯里出来。

女人问:“他怎么会在这里?”

“别担心,我绝对不会让他找到你。”

任汀怡笑了笑,“找没找到,都无所谓。”

一个寿命还剩不到一个月的人,还有躲的意义吗?

梁永走到前面轻轻蹲下,与她平时,“你对他,开始心软了?”

任汀怡摇摇头,声音清浅,“我从来就没恨过他。”

“我们走吧。”任汀怡垂着头,低声道:“谢谢你,师兄,这段时间太麻烦你了。”

车祸那天,是师兄和康宜一起帮她在众人面前演的一场戏,才让她彻底成为世人眼中的已亡人。

“死后”的她,一直都是师兄在照顾。

“汀怡,我不喜欢听你说这种话。”

任汀怡垂着眼眸,目光随意落在盖在腿上的毛毯上,“你为我做了太多,我可能没办法回报你了。”

梁永明显有些生气了,“汀怡!”

“好啦,好啦,不说就是了。麻烦师兄进去帮我拿药了,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
拿完药,梁永送她回去。

任汀怡租了一间公寓,那里四周很安静,环境正好是她喜欢的。

任汀怡道:“师兄,你去忙吧,我自己可以的。”

她一路扶着沙发墙壁,慢慢走进房间。

梁永离开后,任汀怡躺在床上,愣愣地看着天花板。

脑子突然响起在医院电梯里听到那声嘶吼。

那道声音,听着那么的撕心裂肺,肝肠寸断。

被子下的手缓缓收紧,任汀怡闭上眼睛。

郁鸿景……

任汀怡,不能陪你过余生了。

郁鸿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后,疯了一样要出去找任汀怡。

“爸,我见到她了,昨天在电梯里,我真的见到她了!”

他被几个医护人员摁在床上,一动也不能动。

郁父气得脑袋都疼,指着他,大声道:“你一天不清醒过来,就一天都别想离开这里!”

10

一连三天,郁父都让医生给他注射镇静剂。

直到第四天,郁鸿景醒时,总算不想前三天那样大吵大闹。

他安静地坐在床上,神色正常。

确认他不会再做出有没疯狂的举动,郁父这才没有继续将他困在病床里。

医院的花园里,夕阳西移,晚霞在西边的天空上格外的美丽。

郁鸿景准备出院,他抬头望着西边的夕阳与晚霞,突然有种孤独蚀骨的痛。

眼帘微敛,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不远处那棵桂花树下。

一个带着针织帽的女孩安静地坐在轮椅上,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。金色的夕阳在她身上笼了一层淡淡的光晕,让她整个都仿佛沐浴在圣光之中。

郁鸿景心中顿时一震,双眸骤然睁大。

他冲到她的身后,身子却突然浑身僵硬,机械一般挪动步伐,脚步很轻很轻,好像怕一不小心就把那人吓跑了,直到站到她身后的一步远时,他才小心翼翼地喊,“汀怡……”

女孩抬眸对上他的视线,眼中满是惊诧。

郁鸿景瞬间红了眼。

他蹲在她面前,紧紧握着她的手,“汀怡,我找到你了,我终于找到你了。”他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,声音沙哑哽咽,“对不起,是我错了,你别丢下我好不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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